@jianshu
2018-11-10T00:03:36.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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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
城堡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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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2001:太空漫游》的那天深夜,我走出家门仰望星空,那时的中国的天空还没有太多的污染,能够看到银河,在我的眼中,星空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我第一次对宇宙的宏大与神秘产生了敬畏感,这是一种宗教般的感觉。
2001 年我应该还在家乡的小镇上,那是个闭塞的地方。
网吧和游戏室并没有区别,你没法让一个小学、初中生不去随大流的玩游戏,而是试图打开谷歌由网络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肉身干过最具探索精神的事,是当时外公送我一辆二手自行车,我在回家的路上跌跌撞撞学会。当时用脚走过最远的距离可能也就是家附近方圆十里以内。有了「技术」的飞跃后,开启了「大探索」时代,在一个午后第一次超出脚所能走到最远的地方,带着一种忐忑不安,又兴奋的感情飞驰把自己活动的半径扩大数倍,直到某种类似迷路、被人贩子抓走、天快黑了之类莫名其妙恐惧所阻止而返航。
而精神所能探索的,只有文具店随机出现的杂志,《科幻世界》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本,也是从那时开始,躺在家乡院子中的竹床上,所目睹的星空银河开始有了故事。
刘慈欣就是那时候开始进入我的视野,当时还只有零零散散的短篇刊登。
《三体》在《科幻世界》连载时我没有追,只偶尔看过一些断章。
直到毕业之后,可能是14年左右。当时在广州失业,住在还剩一个月到期的郊区顶楼,每天在阳台喝西北风无所事事,也偶尔能看到星辰。
一次在图书馆借到这套书,想起那些年因为接不上而错过的故事。
另外严锋老师将其誉为:
单枪匹马把中国科幻拉到世界水平
这句推荐语有一种孤胆英雄式的魅力。
看完的那天晚上,大概也是和刘慈欣看完克拉克作品类似的感觉。
不过可能没有那么震撼,因为早年看过太多优秀的科幻作品。
只是那些人如同流星,多数写完几个短篇就消失。只剩下少数几个写长篇或者短篇写得足够多的继续活跃在科幻作品的创作里。(可惜当时没有记笔记、或者说是做城堡的习惯,有些故事曾惊艳岁月,但就这么遗忘在记忆深海。)
后来,就是刘慈欣获得雨果奖,不仅仅单枪匹马把中国科幻拉到世界水平,也单枪匹马的把中国科幻在中国拉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最近一次读刘慈欣的作品是 《十二个明天》,一本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新出的科幻小说合集,第一篇主打就是刘慈欣短篇新作《黄金原野》。
大概讲述在虚拟现实时代,人们沉迷于此,已经失去探索星辰大海的动力。一对父女前赴后继用一个虚拟现实的谎言、直播、生命以及一艘名为「黄金原野」号的飞船,引导人们重拾技术发展,开启太空之旅。
在谎言被发现之后,有讲述一个传说,也是这篇作品名字的由来:
在一个大饥荒的年代,一位老人在弥留之际把他的几个孩子叫到病榻前,告诉了他们一个自己保守终生的秘密:在村子后面的一片荒地里埋着大量的黄金。老人死后,他的孩子们就在那片荒地上疯狂地挖掘,最后发现黄金并不存在,但他们的挖掘把那片荒地开垦为良田,正是这片田地使孩子们在饥荒中生存下来。
这个故事刚好与美国当地时间 2018 日 11 月 8 日晚 8 点 15 分,刘慈欣被授予克拉克想象力服务社会奖的发言相对应:
另一方面,世界却向着与 Clarke 的预言相反的方向发展。在《2001:太空漫游》中,在已经过去的 2001 年,人类已经在太空中建立起壮丽的城市,在月球上建立起永久性的殖民地,巨大的核动力飞船已经航行到土星。而在现实中的2018年,再也没有人登上月球,人类的太空中航行的最远的距离,也就是途经我所在的城市的高速列车两个小时的里程。与此同时,信息技术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发展,网络覆盖了整个世界,在 IT 所营造的越来越舒适的安乐窝中,人们对太空渐渐失去了兴趣,相对于充满艰险的真实的太空探索,他们更愿意在 VR 中体验虚拟的太空。这像有一句话说的:“说好的星辰大海,你却只给了我 Facebook(You promised me Mars colonies, instead, I got Facebook)。”
杂志编辑就完全相反。你的权利至高无上。你不需要取悦作者,只需要作者满足你的需求。
「杂志就像蘑菇,需要在暗处生长。」潜台词是,读者总是对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感到舒服,不要用巨变来改变他们(要设法改变他们而不被发现)。
《名利场》的设计总监 Chris Dixon 对编辑和美编之间的冲突这么表述,「很多时候,视觉型人展示完我们想怎样视觉化一个故事,文字型人会说,你得先读读,你要了解这个那个……他们的前理解是我们没有读过文章并且不了解文章。」但最后……当总编的往往是文字型人,尽管刊物的大部分预算都花在了摄影上。
- 我在家里住了 16 年,父亲不在工厂轮班,就在教堂。母亲整夜醒着,终日抑郁。我上学,跑进山间,秘密地读书。我自幼便学会隐蔽。藏匿我的心。掩饰我的想法。
我母亲不热爱生活。她不相信有任何事会使生活变得更好。她曾对我说,宇宙是一个浩瀚的垃圾桶。我想了一会之后,问她桶盖是关着还是开着。
「关着的,」她说,「没人逃得了。」
我就是没法活在一个合上盖子的浩瀚的垃圾桶里。- 真相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件复杂之事。对一个作家来说,略去的东西与写出来的东西表达了同样多的内容。在文字的页边空白以外有着什么?摄影家框起照片,作家框起他们的世界。
- 我略去的事是那个故事沉默的双胞胎。有许多事我们无法说出口,因为它们太过痛苦。我们希望能说出口的事情会抚慰余下未说的事,或以某种方式平息它。故事是弥补。
- 我相信虚构作品以及故事的力量,因为通过它们我们开口说话。我们没有失声。我们所有人都是,在深受创伤时,会发现自己迟疑了,结巴了;在我们的言语中有长长的停顿。想说的话哽住了。我们从他人的语言中找回自己的语言。我们可以求助于诗。我们可以翻开书本。有人在那里等我们,深潜于文字中。
曾经的我啊,想要独一无二来证明自己存在,可是太阳底下总是没有太多新鲜事,阅读不能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无论怎样的书都被太多的人读过;我自己的人生也不能,我只是几十亿人中的一个;至于购买奢侈品当然更不能,也许爱情可以,但它的条件太苛刻。所以,只剩下脑海中那些总是会出现的梦境般的灵感。写下来就好,从头造一辆车太慢,去往太空也太久,而思想要到达却很快,用文字甚至可以几个句子就创造一个宇宙。所以,承载我文字的工具就交给你了 Ulysses。
10 月 26 日我在微博收到 Ulyssesapp 的私信,大意是在少数派个人专栏看到我用它们图标当头像,询问我是否在在使用他们的产品,一款面向苹果手机和电脑的写作应用。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邀请我做一次邮件访谈,由于我刚好在熬夜,而对方在德国,刚好时差吻合。所以这次的交流速度很快。
访谈结束后,发现对方学的正好是我所感兴趣的专业,也相信同一些东西,因此算是彼此多了一个朋友。
更有趣的在后面,因为接受 Ulysses 访谈的缘故,想起之前虽然也有关注,但很多内容已经忘记。于是重新翻一遍 Ulyssesapp 中国官方微博。
发现微博平台所提供的阅读体验并不好,并非是点进链接之后的阅读体验,而是重要文章散落在短微博、转载、点赞等等信息里,比较零散。于是随手用 Clip to WorklFowy 手动采集整理。
当我看到这些文章祛除多余元素,只有标题和链接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出于习惯想给其加个封面,WorklFowy 并不支持图片。
于是又导出到幕布这种仿 WorklFowy ,但可以加图片的应用。不过由于处于美观,链接是作为条目的笔记放置。而在幕布里笔记中的链接无法识别,直接点击跳转网址,以后复习起来还要复制链接然后访问无疑麻烦。
所幸 Ulyssesapp 这三年的文章并不算多,只有五十多篇。
最终改用 mUrl 这款提取网址和标题做成 Markdown 格式的插件,一条条在 Cmd Markdown 编辑器里做成无序列表样式,中间按年份切割。
算是做成了一份 Ulysses 微博文章合集清单,做完后我发现有更多可以优化的地方,又改名为:
并且突然想起 2014 年的 轻单,一个专门分享清单的网站,目的是:
推广结构化内容,让写作变得更简洁,让碎片化时间的阅读更高效。
他们相信:
在 99% 的情况下,结构化的内容,都会帮你节省时间;他人的榜单,会给你生活带来更多乐趣;简单可具扫描性的文字,将为你带来阅读的轻快感,从而提高你对知识的吸收程度。
我当然也相信,并且是早期用户。不过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存在一些隔阂。当然,还有另外一些理由,轻单失败,现在靠捐助维护。
所以,我想既然自己还算有点强迫症,而且喜欢把一些优秀的内容集中起来看,那么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致敬轻单。
比如在城堡里做一个「轻单」专栏。
顺便,也要对城堡进行一些流程化,也多半是用清单的方式核对。
另外,还是不玩维特根斯坦式的语义,正文里还是老老实实叫清单。
其实,本质上城堡也是个清单,一个有限或者说无限的彷徨的清单,
怎么做呢?大概就是用一句话把一个条目说清楚,最多加一句原文引用。
条目的主题性可能来自于同一个作者,同一个博客、播客甚至是微博。
这大概率是一个无限的清单的项目,有限的清单只存在于一时。而无限的清单,我是要在下面放上自己作为维护人的联系方式,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束点。
可能语言表述的并不完整,之后再来具体看「轻单」专栏会得到答案。
读到这篇文章,意外收获是底部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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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解决了关于城堡对一些文章进行原文链接,加片段摘录的问题。尽管我从各个角度思考感觉这种方式对他人并没有损害,但看到相关网站,认可这种片段式的推荐、传播,还是会增加信心。
本文介绍了德国不来梅印刷坊的兴衰,完美主义倾向富家子弟如何在做书这件事上的偏执,这其中还穿插了时代里战争的影响。
这其中我比较感兴趣的还有一个书籍装帧师的故事:
弗里达·蒂尔施出生于富裕的建筑师家庭,年少即学习绘画和钢琴。她被浪荡的钢琴老师勾引、怀上孩子之后又被抛弃,为保全家族名誉远赴巴黎生子,孩子马上被瑞士的亲戚接走,家里要求她赴伦敦学一门「实用的手艺」,于是她投入鸽子印刷坊门下学习书籍装帧。归国后一战爆发,她加入不来梅印刷坊。在印刷坊 1939 年破产后,她为了生计四处接活,其中包括大量纳粹的书籍装帧订单。她精湛的手艺反而让她一路爬到了「希特勒的私人装帧师」的位置上。也囿于这层联系,二战后她竭力保持匿名,她的工艺成就和个人磨难几乎无人知晓。
结尾也让人回味:
活在一个时代的新老两辈设计师也常有对话,维甘德曾对保罗·伦纳不乏无奈地说过「书籍平面设计的复兴,只能寄希望于工业产品目录里的新文字排印中」。站在古典做派一方的维甘德,显然是知道现代主义一方的观念和理想的,毕竟他自己也曾酝酿过、遥望过那样的理想。但到底他到底有没有实现理想呢?他遥望的时候内心又有怎样的挣扎?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对于一个理想主义者,尤其是富裕的理想主义者、完美主义者,最让人感兴趣的大概也许就是这个问题:
到底他到底有没有实现理想呢?
而且通常这个问题分两个角度,一个是这个世界他人的角度,另一个则是对他自己而言。
只是,逝者已逝,一切成迷。
由萨缪尔·贝克特在 1949 年到1955年间所写,它提出了一个简单却激动人心的问题:
这些角色该做什么?贝克特生于都柏林,他学了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之后才搬去巴黎,在巴黎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写。剧本、诗作,和散文。虽然语言是贝克特一生不变的热爱,他还是把间隙、暂停、和空白时刻整合到他的作品中,为沉默留下空间。
这个视频反复读了几遍也不太懂,唯一半解的就记了两段。
不过想起来阮一峰的文章:《书评:"最简主义者"贝克特》 ,于是重看一遍。
比较少见的文章比视频更容易懂,虽然不一定对。
关于介绍,阮一峰这样写道:
他只关注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某件东西在他看来是不重要的,那么他就会当其不存在。他认为,人生的核心问题是,人对自身的存在无能为力。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应该怎么做?具体来说,一个人是完全被动的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根本没有征求过本人意见。人生到底是什么,人生真正的意义又是什么?当一个人说"我"的时候,指的是什么?这些就是贝克特认为的人生的基本问题,人生中其他的事件,诸如争夺权力、地位、金钱、性行为等等,可以被忽略掉。
关于《等待戈多》则如此解读:
在这里,空旷的舞台象征着世界,盲目的等待象征着人生,戈多象征着所谓的人生的意义(自我欺骗?)。贝克特将与这个主题无关的一切背景和剧情,都省略了。
所以,他被人们称为"最简主义者"(minimalist)。
更有趣的是,贝克特的生活和他的作品近乎一致:
如果贝克特继续活下去的话,他很可能就不会再写戏剧了。因为人生中如果充满了无意义的琐事,那么对于一个"最简主义者"来说,最终就意味没有什么是值得说出来的。事实上,贝克特真的写过一出系列剧,名字就叫《无声戏》(Acts Without Words),里面一句台词也没有。
最后,回到这个视频的标题,为什么要读《等待戈多》?
似乎又回到了近年流行的一种极简主义式生活方式中,确定一生的使命,然后不断抛弃别的,达到一生中智力和健康所允许能到达的最远处。
尽管,这种使命也许是一种「戈多」,可能毫无意义,这个过程也让人显得像「等待」一样荒谬。
▲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私人笔记和手稿,这些被整理成他的遗作《苍白的帝王》。 EMILY BER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小说的作用,就是告诉读者:身为人这种动物,到底是他妈的一种什么滋味儿。
好的小说,它们的任务就是让不安的人感到安慰,让安逸的人感到不安。我想,严肃小说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让读者——那些和我们所有人一样被孤独地放逐在自己的脑壳里的人——提供一种能够接近其它自我的想像通道。
决定还是学习应用开发的优秀习惯,写更新日志。一面记录城堡过程,一方面觉得:一个系统要优化,必须有一面指向其自身的镜子和阶梯。,既然没有别人来批评指正,那么就交给更新日志,如果有一期没有写,那么至少意味着城堡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