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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yanjiang 2017-03-10T18:20:44.000000Z 字数 14402 阅读 3201

古希腊背景知识介绍

古希腊


人物和年代

作为比较

莱库古立法

斯巴达是古希腊最强大的城邦,用普鲁塔克(《名人传·莱库古传》,陆永庭译,pp123)的话说就是:

斯巴达仅仅凭着它信使的节杖和使者的大氅,就能使整个希腊心悦诚服、欣然从命;就能推翻各国非法的寡头统治与僭主政体;就能仲裁战争、平息叛乱。常常不必动用一兵一卒,仅仅派出一名使节即行;号令一出,顿时臣服;如同蜂群的首领驾临,群蜂都密集成群地簇拥他一样。斯巴达享有的杰出政体与正义,是多么巨大的财富啊!

so may it be said of the Lacedaemonians, that, with a common staff and a coarse coat, they gained the willing and joyful obedience of Greece, through whose whole extent they suppressed unjust usurpations and despotisms, arbitrated in war, and composed civil dissensions; and this often without so much as taking down one buckler, but barely by sending some one single deputy, to whose direction all at once submitted, like bees swarming and taking their places around their prince. Such a fund of order and equity, enough and to spare for others, existed in their state.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认为斯巴达的政制虽非最好,也是历史上较为完善,治理良好的政治制度(吴寿彭译《政治学》pp83,注1)。据传说斯巴达政制是莱库古制定的,而莱库古也作为最早最杰出的立法者被后人广为传颂。

萊库古

在古希腊城邦中,斯巴达是个异类,它没有城墙,城里也没有雅典卫城那样壮丽的建筑,而只是一些古老村落的聚集。仅从外表看斯巴达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强大的城邦,用修昔底德的话说,就是(谢德风译《伯罗奔尼撒战争史》pp7):

假如斯巴达城将来变为荒废了,只有神庙和建筑的地基保留下来了的话,过了一些时候之后,我想后代的人很难相信这个地方曾经有过象它的名声那么大的势力。但是斯巴达人占有伯罗奔尼撒半岛五分之二的土地,它不但在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上,并且在半岛以外许多同盟国中占着重要的地位。因为斯巴达城不是有规则地设计的,城内没有壮丽的神庙或纪念物,而只是一些古老形式的村落聚集,它的外表不如我们所料想到的。

按照修昔底德的叙述,最古老的政体是世袭的君主制(谢德风译《伯罗奔尼撒战争史》pp11),但随着贵族们的崛起,贵族与平民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在混乱 中,逐渐软弱的国王们无力收拾局面,贵族们也很难与人数占优的平民对抗,此时会有僭主出现,带领平民反对贵族,僭夺权力,以 强力重建社会秩序。在古希腊各城邦中一度出现了很多僭主统治。僭主统治,尤其是后代僭主们的统治并不得人心,城邦秩序继续陷入混乱。如何建立稳定的政制, 成为古希腊哲人们关心的难题。

斯巴达不同于其他希腊城邦,它几乎未受僭主统治的困扰。由于莱库古(Lycurgus)的立法(修昔底德以为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结束前400多年,即约804 BC,埃拉托色尼以为是884BC),斯巴达没有出现过僭主。在约500年间斯巴达的政体保持稳定,使它能够称霸希腊。斯巴达政制的长期稳定,使其获得了很多仰慕者,柏拉图“理想城邦”中的很多法律都有斯巴达政制的影子。色诺芬更是斯巴达的“崇拜者”,他与斯巴达王阿格西劳交情深厚。

斯巴达属多里安人(Dorians),传说是赫拉克勒斯(Heracles)的后代。多里安人是骁勇的武士,据说多里安人的意思就是“持矛勇士”(the people of the spear)的意思。多里安人由北向南扫荡了希腊半岛,最后定居在了伯罗奔尼撒半岛上。亚哥斯,斯巴达和美塞尼亚是三个居住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兄弟部 落,亚哥斯是大哥,斯巴达是二哥,美塞尼亚是弟弟。但斯巴达把美塞尼亚征服了,并把美塞尼亚人变为他们的奴隶,称为希洛人(Helots)。

重装步兵

根据普鲁塔克的记述,是莱库古的祖先索奥斯(Sous)迫使希洛人成为斯巴达人的奴隶。到了索奥斯的儿子欧律蓬(Eurypon),他放弃了一些国王的权力以求得人民的支 持,但这反而使人民变得胆大妄为了。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斯巴达充满了混乱以至于莱库古的父亲,一位国王竟死于非命——当莱库古的父亲力图平息一场骚 乱时,他竟被人用一把屠刀捅死了。

王位传给了莱库古的哥哥,随后他的哥哥也死了,于是莱库古便继任为王。但当他知道其兄尚有遗腹子时,便决定将其王位让与其侄。几个月后遗腹子出生,是个男 孩,莱库古便将婴儿放到王位上,并取名为“人民的欢乐”。莱库古因此受到斯巴达人的极大尊敬,同时莱库古决定离开斯巴达,直到他的侄儿成人并生下可继承王位的子嗣时为止。

莱库古杨帆远航,首先来到了克里特,在那里他研究了各种政体。接着来到了小亚细亚(即伊奥尼亚,Ionia),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了荷马的史诗。他发现荷马的史诗中有很多关于政治和德性的有益教诲,于是决定把荷马史诗整理成册,以使将来有益于自己的国家。

Here he had the first sight of Homer’s works, in the hands, we may suppose, of the posterity of Creophylus; and, having observed that the few loose expressions and actions of ill example which are to be found in his poems were much outweighed by serious lessons of state and rules of morality, he set himself eagerly to transcribe and digest them into order, as thinking they would be of good use in his own country.

据说莱库古还访问了埃及和非洲(利比亚)。斯巴达人包括国王则都希望莱库古能够回来,以解决混乱的状况。莱库古决心革新内政,他命令30名同伙手持武器于拂晓前进入市场,震慑住了反对派。而国王在得到安全保证后,也支持了变法。

莱库古立法的主要内容有:

(1)让人民获得权力,使城邦的权力在国王、贵族和人民之间分配得更加均衡。具体措施是:

(a)莱库古创建了元老院,元老院与国王们(斯巴达实行双王制)在重大事务上享有同等的决定权。元老院议员的数目定为28人,再加上2位国王,正好是30名。

(b)公民大会:人民在河与桥之间地方举行集会,表决通过或否决提案。同时“如果人民大众意欲采纳一个歪曲的议案时,元老和国王有权休会。”

(c)监察官制度:莱库古去世约130年,国王特奥蓬波斯(Theopompus)设立了民选的五监察官(ephori),与国王和元老们分享权力。据说当特奥蓬波斯受到妻子 的责骂,责备他传给子孙的权力变小了的时候,国王回答道:“不是小了,是更大了,而且将保留得更加久远。”

又吴寿彭 译《亚里士多德·政治学》pp66,注5:斯巴达监察官,共五人,始于莱库古时。监察管凭借其对城邦各执政人员(包括王室在内)的监督和审判权力,逐渐凌驾各行政机构之上,至公元前第五第四世纪间,五个监察官实际上执掌了国政。

斯巴达的政制较好地实现了国王、贵 族和平民之间权力的均衡,因此保持了长时间的稳定。

(2)消除人民内部的贫富差距,培养人民质朴的品德。具体措施有:

(a)重新分配土地:在此之前城邦里充满了贫富不均,现在莱库古说服了斯巴达人将所有土地合为一块,并重新分为九千份,分给了同样数目的真正的斯巴达 人。(还有三万份位于边区的土地分给了当地的自由民——庇里阿西人,他们和斯巴达人相比不享有政治权力。斯巴达社会中的第三阶层——希洛人没有土地,也无人身自由,是斯巴达人的国家 奴隶。)

(b)取消金银货币:为了进一步消除斯巴达人之间的贫富不均和不平等,他取消了所有的金银货币,规定只准使用铁币。铁币不能携带到希腊其他地方去,带去也没 有任何价值。因为没有有效的货币,就不可能购买外国货物或奢侈品,也不会有智者到斯巴达来授课。没有奢侈品,拥有大量财产的人就没什么比穷人优越之处,他 们的财富就没用了,奢侈的风气自然在斯巴达就消亡了。

这样一来,斯巴达人反而在普通必需品的制作上下了讲究的工夫,比如斯巴达的饮水杯,杯子的颜色掩盖了士兵们常常被迫要喝下的那种观之令人不快的饮水的颜色,杯子的弧形的嘴则拦阻了沉淀的泥浆,只让较为干净的水被士兵喝进口中。

(c)公餐制度:即公共食堂,人们结伴共同进餐,吃相同的指定的食物。他们每约15个组成一个单位,每人每月交一定份额的大麦、酒、乳酪、无花果和一点点钱。不论是谁,除非祭祀或狩猎耽误了,才准在家就餐,否则必须到食堂就餐。加入公餐的新成员必须得到全体成员的批准。

(d)反对浪费:规定每家做屋顶的木头一律是用斧头砍的,每家房门用的木头一律是用锯子锯的,不得用其他工具。

(3)莱库古不将孩子看作是父亲的特殊财产,而是当作国家的公共财富,因此想方设法使斯巴达有优秀的后代。具体措施有:

(a)莱库古让少女们锻炼身体,为使她们将来的婴儿更加强健。

(b)斯巴达鼓励城邦中的青年男女结婚生子,单身汉会受到羞辱。

(c)夫妻不能同寝:青年男子必须参与公餐,睡觉也必须在连队里,他们只能偷偷地在晚上与自己的新娘幽会,一定要等做了父亲,才可在白天看望自己的妻子。这样可锻炼自我克制和节制,并使夫妻双方保持相互渴念和爱慕。

(d) 优生制度:比如老夫少妻者,可将自己器重的高贵青年介绍给自己的妻子,并将生育下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后代加以收养。比如一位受人尊敬的男子,可以追求一位已 婚的模范母亲,只要那妇女的丈夫同意,他们就可结合生子。斯巴达在婚姻关系上普遍存在的自由,目的在于获得健壮的战士和良好的政制。

(4)严苛的教育制度使斯巴达人成为理想的战士,具体措施有:

(a)莱库古的立法没有一条是成文的,他相信当那些促进城邦繁荣与美德的原则深深地在公民的习惯和训练中扎下了根,它们就会经久不变。他使得教育完完全全地担负 起立法的功能。斯巴达的孩子一到7岁,就根据莱库古的法律被国家收养,编入连队,在连队里接受统一的训练,最卓越的孩子被选为队长,其他孩子则必须服从队 长的命令。

(b)斯巴达人在文教方面(音乐与诗歌)也是非常出色的,他们的歌曲蕴含激情,振奋精神,唤起热情。其风格古朴,大多是赞扬为斯巴达献身的人们,并谴责贪生怕死之徒。

一个例子是斯巴达人在节日里的三重唱,代表老年人的歌队首先唱道:

“我们曾经强壮、年轻,事迹英勇。”(We once were young, and brave and strong;)

随即代表年轻人的歌队应道:

“我们现在就是这样,不信请看看我们。”(And we’re so now, come on and try;)

最后第三组代表少年的歌队唱道:

“我们将比你们两代人都更加强劲。”(But we’ll be strongest by and by.)

斯巴达人用音乐增强自己的勇气,诗人特潘德(Terpander)这么描述斯巴达人:

勇士的枪矛与缪斯的清音同在那里昌明,
正义也在宽阔的大道上行进。

The spear and song in her do meet,
And Justice walks about her street;

而品达(Pindar)是这样描述的:

那儿有元老议事的地方,
有青年人出奇制胜的标枪,
有舞蹈、歌唱还有欣喜欢畅。

Councils of wise elders here,
And the young men’s conquering spear,
And dance, and song, and joy appear;

斯巴达人则这样描述他们自己:

铁剑锋利,琴声欢快。

With the iron stern and sharp
Comes the playing on the harp.

(c)只有在战争期间,斯巴达人才放松对青年人的严格训练。因此他们是世界上唯一的,只有逢到战争才可得到机会喘息的民族。战前,国王按惯例会用一只母山羊作献 祭,然后就传令所有战士戴上花冠,吹笛手吹响卡斯托(Castor)的颂歌,国王亲自领唱起进军的凯歌。于是,他们安详地,高唱赞歌,踏着笛声的节奏行列 严整地前进,投入殊死的战斗。斯巴达人一旦战胜并击溃敌人,就立即传令收兵。他们认为对退出战斗,放弃战场的敌人还要赶尽杀绝,是可耻又可鄙的。

斯巴达式的教育如此成功,以至于斯巴达的保姆在整个希腊都是抢手的,据说亚基比德的保姆阿米克拉就是斯巴达人(《名人传·亚基比德传》第1节)。

(5)斯巴达禁止反复讨伐同一个敌人,以使敌人尚武好斗。

(6)为了不让斯巴达人沾染上外邦人的习俗,莱库古不许斯巴达人随意住在外邦,也不许他们在外国漫游。他还把大量外国人驱逐出了斯巴达,因为随着外邦人的到来,外邦人的信仰也随之而来,新奇的信仰会带来新奇的主张,必然会动摇和谐一致的现存政体。

莱库古把斯巴达人训练成脱离城邦就无法生活的人,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国家的。用普鲁塔克的比喻就是象一群蜜蜂,孜孜不倦地使自己成为整个社会不可缺少的一部 分。这也许是斯巴达人较其他希腊人在文化上缺少创造力的原因吧,最理性,最理想的制度同时也窒息了斯巴达人创造的可能和创造的方向。

三列战舰(三奖座战船)

Trireme过去常译为三列战船,三列桨战船,三层桨战船等。是古地中海地区被腓尼基,希腊和罗马等文明广泛使用的大型战船。早期三桨座战船分三层浆,每个桨由一名桨手操作。最初被腓尼基人所使用,后来被古希腊大量使用。

三桨座战船的前身是单层桨战船(pentekonter),只有一层桨,每边25只。随着造船技术的提高,船也越来越大,于是桨手就分成上下两层甚至三层,以容纳更多的桨手给战船提供更大的动力。三桨座战船中在一侧的桨手上下错开,第三层的桨手位于甲板之上,而第一、二两层桨手则位于甲板之下。

如果战船继续增大,单个桨手会很难滑动一只桨,于是出现了五桨座战船(Quinquereme),最下一层桨手每人滑动一只桨,上面两层每两人滑动一只桨,总共是五名桨手划动三层桨,全部桨手都位于甲板之下。

而无论桨手分坐几层,上下一列的桨手总数是当时人们划分战船大小的标志,最常见的就是三桨座和五桨座战船。从这个角度将Trireme译为三桨座战船比译为三列战船等更恰当。

三桨座战船的首部有青铜制的撞棰(Ram),其基本战术是依靠速度和机动能力(加速和变向)去撞击敌船的侧面,撞棰可在水线下将敌船撞出一个洞并击沉敌船,或撞断敌船的划桨以使其失去机动能力。据研究三桨座战船有效撞击的速度为10节(相当于18.52公里每小时,中国近代海军的主力舰定远号的航速是 14.5节)。

电影“宾虚传”中,有一段镜头反映的就是三桨座战船攻击时桨手划桨速度不断加快的镜头。由慢到快分别是:战斗速度(Battle Speed),攻击速度(Attack Speed)和撞击速度(Ramming Speed)。

三桨座战船是古代海军夺取制海权的强大武器,好比近代以来的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并且不乏象萨拉米海战和亚克兴海战这样的决定性战役。

典型三桨座战船的尺寸:

典型三桨座战船的船员:

樯橹与民主

公元前5世纪是雅典乃至整个希腊的黄金年代,同时也是古希腊民主制的黄金年代。雅典有三个群体:奴隶,雅典人,生活在雅典的外邦人。雅典公民身份是世袭的,移居雅典的外邦人并不自动地成为雅典公民,即使他们(或他们的父母)是生在雅典的。雅典妇女像奴隶和移民一样被排除在政治之外。(希尔贝克《西方哲学史》pp2)

公元前2世纪雅典鸟瞰图

雅典的城市在公元前5世纪拥有的人口大约为30万。我们可以假定,这个数目中,大约10万人是奴隶。如果我们进一步减去妇女和儿童,剩下的大约4万名自由民身份的雅典男人。

一般而言,只有父母双方均是雅典人,其儿子成人(18岁)后才可获得公民权。母亲是外国人而获得雅典公民资格的例子也有,如地米斯托克利(524-459BC),他的母亲就是外邦人。正如其母亲的墓志铭所言:

我名阿布罗托农,乃色雷斯地方一妇人,但我养育了希腊人的伟大的明星——那就是众所咸知的地米斯托克利。

出于吸引外邦工匠和商人的需要,在索伦时代,雅典公民权曾一度对新移入的外邦人开放。到了伯里克利的时代(445BC),严格了公民权的授予,规定只有父母双方都是雅典人,才有成年后获得雅典公民权的资格。(参考:顾准《希腊城邦制度》pp171)以至当伯里克利的儿子在大瘟疫中去世后,伯里克利只好向议会请求他和他的米利都妻子所生的儿子成为雅典公民。

在战争时期,雅典公民都有义务从军,穷人无力置办装备就去三桨座战舰上当桨手,比较有钱的人则去当重装步兵、骑兵。雅典是海上霸权,在希波战争前期,根据地米斯托克利的建议,雅典装备了200艘三桨座战舰。按每艘战舰需要桨手170人计算,200艘战舰共需桨手34000人。这意味着雅典的贫民阶层构成了雅典民主制的中坚。

在民主制和寡头制的斗争中,贫民出身的桨手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萨摩斯(雅典的主要海军基地),巴拉洛斯号战舰(充当传令舰的王牌战舰)上的水手们支持萨摩斯民主党人取得了胜利。当在萨摩斯的希腊海军知道雅典已处在寡头派(“四百人”)统治之下时,立刻举行会议支持民主制度,在会议上把那些他们怀疑的将军们和舰长们都撤了职,而选择新的舰长们和将军们以代替他们。他们宣称不要因为雅典背叛了他们而感到失望,因为这是少数人背叛多数人,他们依靠他们的舰队很容易剥夺雅典的海上控制权。

萨摩斯人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获得了雅典公民权,这对严格控制城邦公民权的雅典来说是唯一的例外。后人评说雅典为什么没从公元前5世纪的辉煌走出来成为一个象古罗马那样强大的雅典帝国,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雅典对她的公民权控制还是太严,虽然相对斯巴达已经很宽松了,但和罗马慷慨地赐予被征服者罗马公民权就显得太吝啬了。

伯罗奔尼撒战争后期重要海战

修昔底德著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只记载到411 BC——雅典人在赛诺西马的胜利,后面一直到404 BC雅典投降拆除长城(Long Wall)最后几年的事件并未记载。

对照wikipedia.org关于伯罗奔尼撒战争(Peloponnesian War)的词条,可以补充如下,几乎全部是海战。

希腊略图

赛诺西马战役(Battle of Cynossema,411BC)

这是一场发生在赫勒斯滂(Hellespont, 今天的达达尼尔海峡)的海战,这场战役,修昔底德有记载。斯巴达海军大将门达拉斯(Mindarus)领86条战舰与色雷西拉斯(Thrasylus)和 色雷西布拉斯(Thrasybulus)率领的76条雅典战舰在阿卑多斯(Abydos)至达达那斯之间展开的海上战役。斯巴达舰队先胜后败损失了21条三列浆战舰,而雅典舰队则损失了15条。失利的斯巴达舰队逃入阿卑多斯。

赫勒斯滂

阿卑多斯战役(Battle of Abydos,411BC)

赛诺西马战役后,雅典舰队在塞斯都斯(Sestos)建立基地,从那里可以监控在阿卑多斯斯巴达舰队的行动。斯巴达海军大将门达拉斯命令叙拉古舰队司令多 里阿斯(Dorieus),带领14艘三列浆战舰增援在阿卑多斯的舰队,以发动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多里阿斯从罗德岛出发,在进入赫勒斯滂的过程中被雅典人 发现并被迫靠岸,据色诺芬记载他们被困在了累提安(Rhoeteum),据狄奥多洛斯(Diodorus Siculus)记载则是被困于达达那斯(Dardanus)。

为了解救被困的多里阿斯,门达拉斯率舰队从阿卑多斯启航,而斯巴达的盟友波斯军队则从陆路进行策应。在塞斯都斯的雅典舰队发现了门达拉斯的行动,雅 典人将舰队驶出向门达拉斯发起挑战。门达拉斯的舰队与多里阿斯的舰队汇合后,有97艘三列浆战舰,而雅典人只有74艘。战斗开始了,斯巴达的舰队背对赫勒斯滂的亚洲一侧,门达拉斯在右翼,多里阿斯在左翼,雅典的舰队则是以色雷西布拉斯在右翼,色雷西拉斯在左翼。

双方战斗并未分出胜负,直到雅典将军亚西比德(Alcibiades)率领18艘三列浆战舰从萨摩斯(Samos)赶来。起初双方都认为自己的援军 到了,但当亚西比德的舰队驶近时,他升起了一面红旗,这是一个约定的信号告诉雅典人他们的援军到了。斯巴达人知道不是自己的援军,试图逃回阿卑多斯,但在 逃跑的过程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雅典人最终俘获了30艘斯巴达战舰,还夺回了在赛诺西马战役中损失的15艘他们自己的战舰。

塞西卡斯战役(Battle of Cyzicus,410BC)

阿卑多斯战役后,虽然斯巴达舰队受到了沉重打击,但由于斯巴达与波斯人的结盟,门达拉斯很快就在410BC的春天建造了80艘三列浆战舰。雅典海军 则由于受困于金钱的短缺无力发动新的攻势。雅典舰队将他们在赫勒斯滂的基地由塞斯都斯撤至卡迪尔(Cardia)以避开斯巴达军队。

雅典舰队由亚西比德、特拉门尼(Theramenes)和色雷西布拉斯指挥,他们聚集了86艘三列浆战舰,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由凯勒阿斯(Chaereas)指挥的一只陆军配合作战。

雅典舰队在夜间进入赫勒斯滂并穿过斯巴达人在阿卑多斯的基地,这样斯巴达人就无法知道雅典舰队准确的数目。雅典人在今天马尔马拉(Marmara)当时叫做普洛孔涅索斯(Proconnesus)的岛上建立了基地,这个岛在塞西卡斯的西北。

第二天,他们让凯勒阿斯的陆军在塞西卡斯附近登陆。然后雅典的舰队便分头行动,亚西比德带领20艘战舰向塞西卡斯驶去,而特拉门尼和色雷西布拉斯分 别率领两只更大的舰队悄悄地跟随在后面。门达拉斯发现有一只敌人的小舰队向他们驶来,认为有机会将其全歼,就命令他的全部舰队出击,亚西比德见状逃跑,门达拉斯开始追赶,当门达拉斯的舰队远离了海港,亚西比德的诱饵舰队调转船头面向门达拉斯,而色雷西布拉斯和特拉门尼的舰队则截断了斯巴达舰队的退路。

门达拉斯见被包围,急忙向一侧逃跑,向塞西卡斯城市南部的海滩逃去,这里有波斯总督法那培萨斯(Pharnabazus)带领的陆军。在逃向海滩的 过程中,斯巴达的舰队受到了损失,而亚西比德的舰队则冲在了最前面,并登上斯巴达人的军舰或用钩子勾住战舰试图把它们拖回到海上。波斯总督的军队加入了战 斗,他们占有人数的优势,试图把雅典人赶回到水里去。看到这种情况,色雷西布拉斯将他船上的军队登陆、并命令特拉门尼和凯勒阿斯的军队也加入到海滩上的战 斗中。

一度亚西比德和色雷西布拉斯被优势的敌人赶了回去,但特拉门尼和凯勒阿斯的到来扭转了局势。斯巴达人和波斯人被打败了,门达拉斯被杀死,所有的斯巴达军舰被俘获,只有叙拉古人在撤退时把他们的军舰焚毁而未被雅典人俘获。

在这次战役中斯巴达人损失了全部的舰队,而雅典人只受了微小的损失,斯巴达立刻向雅典提出了和平建议,但被雅典人拒绝了。

诺丁姆战役(Battle of Notium,406 BC三月)

407BC吕山德(Lysander)被任命为斯巴达的海军大将,以取代在塞西卡斯战役中战死的门达拉斯。吕山德在以弗所(Ephesus)建立了 基地,在那里他聚集了70艘三列浆战舰,并继续抓紧建造最终有了90艘。吕山德和波斯王子小居鲁士建立了友谊,小居鲁士答应自己掏腰包把斯巴达舰队浆手的 薪水由一天3欧布尔(obols)涨到4欧布尔,这样斯巴达的舰队就有可能吸引到比雅典舰队更有经验的浆手(亚西比德说雅典海军士兵的薪金就是3欧布尔每天,《伯罗奔尼撒战争史》pp668,pp657)。

领导雅典舰队的是亚西比德,他需要迫使吕山德的舰队与他交战,因此他把雅典的舰队派到诺丁姆,在这里可以密切地观察斯巴达舰队的动向。过了一段时间,亚西比德并未把吕山德诱出交战,于是他带领部分舰队向北航行去援助色雷西布拉斯,他正在围困佛西亚(Phocaea,在爱奥尼亚),而将大部分舰队(还剩80艘)留在了诺丁姆继续监视吕山德舰队。

但令人疑惑的是亚西比德将诺丁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私人舵手(helmsman,或kybernetes)安条克(Antiochus),这 与雅典的传统是不符的,按照传统雅典的舰队是由几名将军指挥的,最起码也得是三列浆战舰的舰长(trierarch)。安条克只从亚西比德那里得到了一条简单的命令:“不要攻击吕山德的舰队。”

但由于未知的原因,安条克决定违背亚西比德的命令,他试图模仿亚西比德在塞西卡斯战役的策略去赢得一场胜利。为了诱惑斯巴达人出战,安条克带领10艘三列浆战舰航向以弗所。但斯巴达舰队突然发起攻击,迅速地击沉了安条克的战舰,并将其杀死。剩下的9艘战舰被斯巴达舰队追击狼狈逃回诺丁姆,斯巴达整个舰队的突然到来,令雅典舰队不知所措,在接下来的战斗中15艘雅典战舰被俘,7艘被击沉。

斯巴达人取得了一场意外的胜利,而亚西比德获知这一消息后,急忙从佛西亚解围,并回到诺丁姆以加强那里的舰队,试图和吕山德再战,但吕山德再未出战。

诺丁姆战役的后果使亚西比德再次失去了在雅典的领导权,他的朋友色雷西布拉斯和特拉门尼也失去了在雅典海军的指挥权,雅典海军的指挥权现在被交到了科浓(Conon)手里。

阿吉纽西战役(Battle of Arginusae,406 BC八月)

诺丁姆战役后,卡利克拉提达斯(Callicratidas)被任命为斯巴达海军大将,以取代吕山德(根据斯巴达的法律,海军大将的任职年限为1 年)。卡利克拉提达斯不信任波斯人,他不愿意向波斯王子——小亚细亚总督小居鲁士求助,这样他就必须用斯巴达人自己及其希腊同盟者的钱来装备斯巴达海军。 卡利克拉提达斯聚集了140艘三列浆战舰,而雅典海军的新司令科浓,把他的舰队驻扎在萨摩斯岛上,由于士气的问题,他只装备了70艘战舰,而他手上总共有 100多艘三列浆战舰。

卡利克拉提达斯在装备好他的舰队之后就航向列斯堡(Lesbos)的麦提姆那(Methymna),列斯堡位于雅典到赫勒斯滂的航线上,如果卡利克 拉提达斯占领这里就可以切断雅典的粮食供给(雅典是通过海路由黑海北岸地区经赫勒斯滂向雅典运输谷物)。如果斯巴达人占领了列斯堡就打通了他们进攻赫勒斯 滂的通路。为了保卫列斯堡,科浓把他的舰队从萨摩斯移到麦提姆那附近的Hekatonnesi群岛。当卡利克拉提达斯对科浓发起攻击时,他的舰队已达到了 170艘的规模,科浓被迫退到密提林(Mytilene),当科浓的舰队退入海港时由于相互撞击损失了30艘军舰,现在他被困住了,被斯巴达人由海上和陆 上围困了,科浓无力继续作战,只好派出一只通信船向雅典请求援军。

雅典议会接到消息立刻决定建造并装备一只救援舰队。胜利女神的金像被融化以建造新的军舰,在雅典居住的外国人甚至奴隶被雇用为舰队的水手。为了保证 水手们的忠诚,雅典议会通过紧急决议授予数千名奴隶以雅典公民权,而他们将充任救援舰队的浆手。100多艘战舰被这样紧急地建造和装备起来,当到达萨摩斯 后从雅典同盟国中赶来支援的军舰使三列浆战舰的总数达到150艘。

救援舰队由八名将军共同指挥,他们是:亚里斯多克拉底(Aristocrates), Aristogenes, 戴奥密敦(Diomedon), 厄剌新尼德(Erasinides), Lysias, 伯里克利(Pericles,另外一个伯里克利,著名的伯里克利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早期即以病逝), Protomachus, 和色雷西拉斯。

离开萨摩斯后,救援舰队来到阿吉纽西群岛,这里正对着列斯堡的马里阿海角(Cape Malea),他们在这里扎营度过了一夜。卡利克拉提达斯带着他的大部分战舰来到马里阿海角准备迎击救援舰队。卡利克拉提达斯在夜间看到希腊营地的篝火即准备出击,但由于暴风雨,他把攻击行动推迟到了早晨。

次日破晓,卡利克拉提达斯率领140艘战舰迎击雅典的150艘战舰,另外还有50艘留在密提林继续监视科浓的舰队。虽然斯巴达的军舰较少,但他们的经验远超过雅典临时拼凑的救援舰队。

考虑到斯巴达战舰的技艺和机动性超过了雅典战舰,雅典的将军们使用了一系列新的战术。首先雅典人把自己的舰队分作八个独立的单位,各自被八位将军指挥。其次他们把自己的军舰安排为双列阵线,而不是传统的单列。这样可以防止斯巴达的战舰穿透两艘雅典战舰之间的缝隙然后调头攻击其中一艘的侧面,如果斯巴 达战舰这样作了,处在第二列阵线的战舰就会攻击突破第一列阵线的斯巴达战舰。

战斗开始后,雅典舰队张开他们的左翼包抄斯巴达舰队。由于雅典舰队拥有数量优势,并且他们使用了新的战术,斯巴达人的处境不妙,卡利克拉提达斯的舵 手劝他退出战斗,但斯巴达海军大将并未听从,他将他的舰队分为两部分以应付被雅典舰队合围的危险,卡利克拉提达斯带领斯巴达舰队的右翼,奋力作战,当他的 战舰撞击了一艘敌舰后被杀死,斯巴达舰队的右翼崩溃了。斯巴达舰队的左翼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无法抵挡整个雅典舰队的攻击最终也崩溃了。斯巴达人损失了 70艘战舰,而雅典人也损失了25艘。

阿吉纽西战役似乎到此结束了,但悲剧并未结束,救援舰队在留下两个三列浆战舰舰长色雷西布拉斯、特拉门尼(这两个人曾在塞西卡斯战役与亚西比德同为 希腊舰队司令,现在担任舰长)和一只数量不详的小舰队负责打捞救援25艘被击沉战舰上的水手和士兵后,继续去救援科浓的舰队。但不久暴风雨来临,围困科浓舰队的50艘斯巴达战舰解围而去,而打捞救援25艘战舰水手的工作则完全失败了,几乎全部落水雅典水手和士兵都被溺死,数字高达1000-5000。

得到这个消息后八将军中有两人(Aristogenes 和 Protomachus)立即逃亡,其余六人回到雅典后,因此受到了审判,全部被处以死刑并立即执行。这一事件使得雅典海军的人力资源进一步被削弱,现在 只剩下科浓一个将军是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了。阿吉纽西战役后,斯巴达向雅典提出了和平建议,但这次雅典人依然拒绝了。

阿哥斯波塔米战役(Battle of Aegospotami,405 BC)

也叫羊河战役(Aegospotami,羊河系塞斯都斯东北的一条小河,其河口处即阿哥斯波塔米战役发生地点),阿吉纽西战役之后,斯巴达人不得不 在同盟国及波斯人的压力下重新启用吕山德,名义上不是海军大将,但有实际的指挥权。吕山德利用与波斯王子,小居鲁士的密切关系,迅速地积累金钱重建了斯巴 达的舰队。当小居鲁士奉命到他父王在苏撒的王庭期间,吕山德甚至被小居鲁士任命为波斯在小亚细亚的总督。

吕山德的舰队在爱琴海取得了一系列战役的胜利,并攻占了好几个雅典控制的城市和海岛。但由于雅典在萨摩斯的海军力量,吕山德无法向北攻击赫勒斯滂。 为切断雅典的生命线,吕山德先假装向西攻击雅典本土,当雅典在萨摩斯的舰队被派出追击时,吕山德已绕过他们到达了赫勒斯滂,并在阿卑多斯建立了基地。从这 里出发,他攻下了战略上重要的城市——拉姆普萨卡斯(Lampsacus)。从拉姆普萨卡斯可以进入博斯普鲁斯(Bosporus),从而切断雅典从黑海 北岸运粮的航线。如果雅典人要免于饥馑,他们就必须迅速地击败吕山德。

雅典的舰队在吕山德攻下拉姆普萨卡斯后,很快就追上来了,他们在塞斯都斯建立了基地。但为了更严密地监视吕山德,雅典人在更加靠近拉姆普萨卡斯的羊 河河口建立了营地。这个新的营地虽然比较便于监视,但缺乏港口,也不利于补给战舰。每天,雅典人将舰队开到拉姆普萨卡斯去,排列成作战的阵型,等着吕山德 从港里出来作战,但吕山德并不出战,所以雅典人只好再将战舰航回营地。

这时被流放的雅典将军亚西比德正住在雅典军营附近的一座城堡里,他来到雅典战舰聚集的海滩,向将军们提出建议,首先他建议将舰队移到更加安全的塞斯 都斯。其次他自称有几个色雷斯国王愿意提供给他一只军队,如果将军们愿意与他分享指挥权的话,他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帮助雅典人。将军们拒绝了亚西比德,对他 的建议也不采纳。亚西比德只好回去了。

接下来的叙述是有争议的,根据狄奥多洛斯的记载,雅典在塞斯都斯的将军Philocles在第五天指挥一只30艘战舰的舰队驶出,并命令其余的战舰 尾随他。这样做的目的仍然是想用一只小舰队诱出斯巴达全军,然后雅典剩余的舰队再突然围歼它。如果是这样的话,雅典的诱饵舰队应当被迅速地击溃,而其余的 舰队则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海滩上被击溃的。

另一种说法,是根据色诺芬的记载,整个雅典的舰队都是在海滩上的,当时他们已经弃船上岸,准备吃饭休息。这时吕山德的舰队突然由阿卑多斯基地出发赶来,并俘获了海滩上的绝大多数雅典战舰。按照这种说法,根本就没发生海上战斗。

不论是哪种情形,后果是一样的,几乎整个雅典舰队(160艘战舰和3-4000名水手)被俘,仅9艘战舰在舰队司令科浓的带领下逃了出来。在逃出的舰队中巴拉洛斯号(Paralus),被派出向雅典告知这一灾难性消息,其余的则在科浓的带领下逃亡到塞浦路斯去了。

失去了海军的雅典很快便在404BC投降了,并拆除了庇里犹斯港(也叫比雷埃夫斯港)到雅典的长城。伯罗奔尼撒战争至此结束。但故事并未结束,斯巴达人取得了希腊世界的霸权后,很快激起 了科林斯、底比斯和雅典等城邦的反抗。波斯人由于惧怕斯巴达也开始反对斯巴达,397 BC波斯人聚集了300艘三列浆战舰,但波斯缺乏熟悉水战的将军,于是他们将这只舰队交给了逃亡中的科浓。394 BC,在奈达斯战役(Battle of Cnidus)中,科浓击败了斯巴达舰队。随后,科浓将舰队开到了庇里犹斯,重建了雅典到庇里犹斯的长城。

庇里犹斯和雅典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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