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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enyvonne 2017-08-29T05:52:10.000000Z 字数 6274 阅读 670

雪砂其三

15
袁晨锋身世暧昧,来路不明,这样的人成为了同盟会少主,不说外面的人颇多猜忌,袁晨锋也莫名其妙至提心吊胆。他藏着自己身世的巨大秘密,不敢相信陆云樵对自己信任至此,总在担忧被陆云樵知晓身份的那一刻天崩地裂。但陆云樵撒手掌柜的姿态却越发熟练,袁晨锋现在甚至能自主翻阅同盟会的秘密卷宗,调查名为西门朱玉的人。
不久之前,世界上另一个知晓他身世秘密的人,他的大伯,联系了他。父亲的阴影从黑暗里蔓延而出找寻上他,阴沉而甜蜜,带有将他的人生引导向传奇的魅力。天妖之子成为了陆云樵的徒弟,还将成为同盟会之主,天魔每每提到这件事都忍不住大笑。他对袁晨锋说你也要好好继承西门朱玉的遗志,这一次,最好将陆云樵骗到底。
袁晨锋得权又得空后,试图去遮掩一下自己来到难民营前的经历。他插手了才发现,这项工作早已完成,他的身世遮掩得比自己所能想象的还要严密,几乎要让他也怀疑起自己记忆的可靠性了。做这件事的会是天魔吗?袁晨锋不敢猜想另一个名字。他只能凭借微薄的印象找寻到自己被送往域外前在中土最后的一处寄居地,坐在那面目全非的旅舍里,回想母亲将自己交托给西门朱玉时候的场景。他想不起西门朱玉的长相,只有一个白惨惨的影子飘来晃去,对着他的母亲点头。
但同盟会的卷宗一开始并没有让他更多了解西门朱玉。记载们呈现出精细雕琢感,太多的巧合与意外发生在故事的关键转折点,如同被抽去一根支柱的建筑物勉强维持着微妙平衡,却经不起有心人的任何推敲。袁晨锋心思活络,很快体悟到,那些缺失的关键必然是西门朱玉以及西门朱玉通吃黑白两道做下的事。魔门帮助了同盟会,这样的事情乍一看只可能是失误或者巧合,但若有西门朱玉在,便成为一个时常发生的必然。而这些记载到底是经过后来人的有意模糊,还是西门朱玉行事时候就刻意遮掩才变成现在这样,袁晨锋不得而知。他所发现的事情仍然得掩入书卷内页,当世的人们实在更关心西门朱玉的遗产。
同盟会也在寻找西门朱玉的宝藏。介于西门朱玉与同盟会的关系,本该比其他人多一些优势。但并非如此。西门朱玉门路之宽广,令同盟会也在不断的追寻中屡次咂舌。袁晨锋拿这件事情去问陆云樵时,难得见到师父面露尴尬,像苦恼又像埋怨:“这个……你们先把之前找到的那个要塞弄好就是啦,其他的部分我也会尽量查一下……这些东西西门左扔一个右藏一个……又来不及说完……”
陆云樵摊手:“我也不比你们多了解西门多少欸。那家伙留下的东西没一个简单好对付的。”
他犹豫一下,然后果断伸出手在袁晨锋头顶乱揉一气。
人们都说陆云樵心里藏不住事,直来直往,但袁晨锋时不时觉得陆云樵话有所指,冷不丁戳他一下然后没了下文,又像是袁晨锋想多了。他模模糊糊地觉得,陆云樵仿佛是在避免师徒俩的开诚布公,掩耳盗铃,避免戳穿一些心知肚明的谎言。他心里藏不住事,袁晨锋想,然后他就选择不去知道这件事。
只是陆云樵再没有其他人可供知根知底地畅谈了。旧友多零落,新朋无所得。有时他兴致上涌,也只能把袁晨锋从案桌前拉开,拉到街头巷陌,吃酒闲聊。
酒到酣处袁晨锋总觉得陆云樵想说点什么,他便捏紧了杯子等待。窗外雷雨声大作,污浊水流渐渐上涨,映照出一整个人世镜像。喧哗浮响悉数被吞没,留他们两个漂浮在暗河的上方,他像一根浮木,他像另一根浮木,甫一相撞兴许就共同沉沦。
但陆云樵什么也不说。

16
暴风雨会让陆云樵想起很多事,比如水鬼一样湿淋淋出现在他面前的西门朱玉;头发与衣服都粘腻紧贴皮肤,勒出一个消瘦人形,被水流或者其他东西挤压到如同单薄纸片。但他一双眼睛却带着反复冲洗后一般的灿亮光洁,见到陆云樵讶然神色便笑起来,说话时候微微翘起的上唇有圆润水珠滴落:“我回来啦。”
西门朱玉随意招呼完,一个侧身就闪进他的房间,抓了毛巾开始胡乱抹脸。陆云樵立刻招呼了人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关上门就听见西门朱玉开始念叨:“域外的事情大概有阿江兄和姗拉朵去对付了,他们两个被太阳王精心栽培,联手——不,说不定是联成夫妇——后应对域外的局势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几天中土怎么样?”
“你出去又打了一仗?”陆云樵指了指他脸上还没有完全消去的浮肿,“没什么大动作,可能都在憋一票大的吧。”
“欸?没有打啊?哦,这个是被阿江兄打的,他很生气啦。哎哟喂他下手真是太重了,肯定是想在姗拉朵面前显摆一下。”西门朱玉被他提醒了一句,轻车熟路开始翻找疗伤用的药品,“这场雨又大又持久,可能是它把其他人都吸引住了呢。”
连日来的暴雨的确有效阻止了各方势力的行动,但西门朱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黄段子。但陆云樵不至于因此就觉得西门朱玉恢复了正常。西门朱玉临走前大吐一场血,从昏迷中刚醒就赶去了楼兰,如今又是冒大雨赶回,看上去西门朱玉的身体是和精神状态一同陷入了危险境地。
西门朱玉坐在陆云樵刚才的位置上,陆云樵踩着一片水痕跟过去,问道:“楼兰毁灭真的是天灾吗?”
“是天魔动的手。我确认了。”西门朱玉把毛巾捂到脸上,闷声闷气,“珍惜七宝指环啊老大,用不好的话会被太阳王索命的。”
陆云樵把湿漉漉的毛巾从西门朱玉脸上拿开,挖了药膏开始往西门朱玉脸上涂。西门朱玉闭上眼睛,面容呈现出一种透明质的苍白,五官氤开成握不拢的一把浮冰,仿佛离了水就要消散。
“干嘛淋成了这个样子?……喂,喂,睡着了吗?”
西门朱玉抖了一下,如梦初醒,揉着眼睛道:“我现在很需要老大你做免费保镖啊。目前这样子,被人寻仇会很麻烦的。”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陆云樵叹道,“这阵子好好休养吧。欢迎回来。”

17
楼兰毁灭的消息传来时,西门朱玉刚打完一场豁命之战。他又死中求生一次,照理能够喘息一两天,那封密函递到他手上的前一刻他还在和陆云樵开玩笑,然后血从他指缝滴落,把信笺上的字迹染出别样残酷。
他清醒时候天色晦暗,床角悬着的一挂风铃在夕阳光里摇晃。他眨眨眼,觉得风铃晃出了丧钟一般的难听巨响。他试图起身,身体的每一寸都酸痛难耐,轻微的动作也牵连出许多痛楚。陆云樵听到动静过来,搭一把手,让西门朱玉得以靠过来。西门朱玉开口就直截了当:“我得去楼兰看一眼,这边的事情暂时交给你了。”
陆云樵没有立场阻止他。西门朱玉亲手建立了和楼兰的联系,陆云樵至今都不清楚他是如何说服太阳王的;他以外的其他人前去遗址都可能无济于事。但是西门朱玉的状态又太糟糕,以至于陆云樵觉得放走他这件消极选择都会成为某种程度的折磨他的帮凶。
“我陪你去……”
“拜托这边的事情还要你来收尾。而且看上去很快会有暴雨洪灾,你得在这里坐镇。”西门朱玉没什么气力开玩笑,“反对无效,你要有魄力抛下这边的事务跟过来我也只能让人把你绑在这里了。”
陆云樵无言以对,只能转了话题:“楼兰的情况不是意外吗?天火焚城……实在不似人力。”
“我怎么知道啊!”西门朱玉道,“老大你要我承认我们和楼兰都太倒霉了命当如此吗?天妖疯了老天爷也要跟着疯?我不相信,这段日子我一直联系不上太阳王,这一切不可能以偶然的形式这么为难我。太阳王待我赤诚,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一趟。”
“我去楼兰的路上会多方查探一下的。”西门朱玉心情恶劣,下意识抓紧了陆云樵手腕,压低了声音,“我怀疑和我们与楼兰的合作有关。到底是哪个混蛋……”
嗓音带点不自知的沙哑。快速的咒骂后西门朱玉将嘴抿成一线,薄刃一般苍白雪亮,吻上去仿佛能被割出血;但陆云樵这样做了,他没有尝到血的味道,西门朱玉的唇干燥温凉。惊讶使西门朱玉松开了防御,紧抿着的唇在吻里面揉散开,像解开了一条拧紧的绳,绳的另一头被陆云樵牢牢抓住。
“路上小心,别太着急。”
“老友你哪来自信劝我不着急。”西门朱玉贴着陆云樵的嘴角冷笑一声,“十次有九次得是我拉着你让你别冲动。”
“胡说八道,十次有九次是我拉着你不要冒险。”
“那是你险些拖延误我!唔!”
陆云樵突然咬一下他的唇,齿印极浅,很快又变成含住他的一整个下唇吮舔。西门朱玉头还有点晕,索性张开了嘴,闭上眼睛,与陆云樵额头相抵,随便他动作。他极清晰地听见不知是谁的吞咽口水的声音,或许是他自己吧,那些之前呕出的和堵在喉咙里的血似乎随着这唇齿濡沫消融了,胸腔里只剩下一点腥甜味。他不知道落在陆云樵眼里的自己,眼角低垂,神色疲惫,只有唇上因为吻而泛出一点艳色,像飘在冰面的晚秋枫叶,摄人心魄的憔悴。
“那我去楼兰啦。老友你等会记得找个人消火。”在陆云樵的手将西门朱玉环绕得更紧之前,他一把推开了陆云樵,笑嘻嘻伸手用指腹在陆云樵嘴角擦了一下,“不要带着吻痕去见女孩子啊!”
艳色枫叶很快被裹挟进深处的暗流。

18
事情是从域外那一次意乱情迷开始混乱的吗?陆云樵细细回想,又觉得并非这样。那之后西门朱玉从不拒绝亲昵,也从不主动,似是一种默认,但是后来回想,又像是他顺应陆云樵的心思,给予陆云樵想要的东西罢了。但是那时候又怎么会有细腻心思纠缠这些呢?在他拥抱西门朱玉时所体察到的对方的安心放松,成为他最大的自信心来源。
西门朱玉打了个瞌睡又清醒过来,开始给陆云樵解释天魔是如何运用那个法宝引发天火;他说话的间隙仆人将热水搬了进来。陆云樵听得连连皱眉,西门朱玉最好的消息也不过是那个武器怎么看都没法二次使用,不用担心楼兰天灾在中土再发生一次。
“回来路上就发现这边暴雨果然开始了。这么大的雨要是能导到沙漠上去多好……现在全然浪费。洪灾的情况怎么样?”
陆云樵简单说一下,怎么也不放西门朱玉去查看卷宗。西门朱玉精神不济,也不强求,嘀咕一声“我明天再去”。公务上的事简单交代完毕,就变成了陆云樵质问西门朱玉为什么会淋成这个模样。
“淋雨……不还是为了赶着回来吗?这么大雨,伞啊雨衣什么的都没有用。”
西门朱玉接着道:“天灾人祸,我怕你心慈手软。你能狠下心把有限的资源精简再精简才发送到灾民手上吗?你能应对灾祸之后的各种负责人的相互推脱趁机抬价倒卖吗?其他的事情交给你都还好,赈灾这种活……不是圣人,别想干圣人的活。”
他在路上不知见到多少惨事,话说到这里语音又低下去,随即一个笑声:“不过我回来了就可以去做脏活了,劳烦你去做那个大好人啦。”
陆云樵知道西门朱玉所言非虚,但听对方的口吻总觉得奇怪。西门朱玉解了湿淋淋的发冠,站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陆云樵道东西都备在这边的,不用过去了。他边说边指向屏风后的热水。
“别啊老友,我还想叫几个可心的侍女过来服侍的。”西门朱玉道,“我需得一人添水,一人洗发,一人擦身,一人捧帕……”
陆云樵懒得废话,拖了他就要过去。西门朱玉随意挣扎一下,很快就坐进了浴桶,被陆云樵当肩浇了一勺水,然后一双手将他的头发拢到背后。陆云樵居高临下,确认了西门朱玉身上没添新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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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朱玉抬起头和陆云樵接吻。头搁在桶的边缘,身体浸在水里,仿佛分离成两个部分,仿佛将死的鱼从陆云樵口中贪婪夺取生机。他在暴雨中赶路,电闪雷鸣中如同置身于另一个荒凉世界,渺无人烟,只能徒然奔走。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已经随雨沉到地表以下,像沉入地底的楼兰,不知何处去寻。
但他也只在这途中的一小会儿享有心生绝望的任性——或许还有现在。陆云樵像捧着个易碎品一样轻轻吻着他,带点失而复得的庆幸。他吻去水渍,吻上眼底的青黑与颤栗的眼皮,还不经意吻上了一点药膏尝到苦味,招惹一声嘲笑。他确认着西门朱玉仍然是熟悉的模样。
楼兰毁灭也不至于全盘皆输啦。西门朱玉安慰着自己。不过是死老头子暂时赢了一把,他还来得及扳回。
西门朱玉突然发出类似兽类呜咽的声音,整个人沉进水里,截断了吻的余韵,细长头发散成水藻模样遮掩着白鱼一样的身体。陆云樵把他捞上来,看见一张脸又变成了湿漉漉水淋淋,分不清泪痕还是水痕。
“药膏都坏掉了……”陆云樵道。
“我觉得其他的东西疗效好一点。”西门朱玉伸出手,一把拽下了陆云樵的腰带,和里面的家伙打了个对面招呼。陆云樵微一动作,饱胀的性器就贴上了西门朱玉的脸,点在他颊上沾一点水意。

20
床褥湿成一团,散发着不单单是属于雨水与热水的淫靡气味。
西门朱玉伏在枕上,从脖颈到脚踝裸露成纤长流线。陆云樵手上沾了些湿润药膏没入他股沟,动作轻缓,落到西门朱玉身上只让他觉得睡意更加深重。半撩未歇的情欲最是烦人,他低着嗓子抱怨太慢啦不行我要睡了,虽然半硬着也实在睡不下。陆云樵知道他疲惫,安抚性地啮咬他肩上不多的肉,肉贴骨头,冷冽单薄。往下腰部结实有力,在那些暗沉了的伤疤旁边,吻痕也能烙得更深。再往下是对方为他放松的地方,他没什么犹豫,将这个绵延半身的吻持续了下去。
——西门朱玉险些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他被死死摁着不让转身,怎么也看不见陆云樵的动作。陆云樵舌尖没入得不深,不及阳物甚至不及手指,但是却带上了仿佛要将穴肉融化的热度,时而推入时而吮咬,颤栗感似不停息的波纹在全身荡开。他另一只手也同时插入,指甲死死摁上对方敏感点。肥厚肉壁贪吃到凹下一小块,逼得西门朱玉紧贴床单的性器磨蹭着布料,顶端渗出了连绵清液。他有着要被咬下一块肉的错觉;他甚至不能欺骗自己陆云樵这是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
在他无暇注意的时候陆云樵悄然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另一只手抚慰上自己空悬着的性器。它当然有更好的去处,但这时候他心甘情愿就着西门朱玉一只手捂上脸并且全身紧绷的姿态忍耐一下,听对方在心理与身体双重舒爽下自然而然的喘息声。忍耐与克制使他更好地关照西门朱玉,甚至在对方颤抖强烈之前他挪开了口舌,舔舐上大腿根部的肌肉,尝试延长对方高潮到来前的时间。
这样的愉悦感如同缓慢而坚定的涨潮,不容质疑要让西门朱玉窒息。真的是陆云樵在抚摸他吗?在雷雨声中西门朱玉也恍惚了,然后他被掀转了身体,陆云樵咬上他脖颈的血管,迫使他抬起头来,在性器与性器的彼此摩擦中迎来一个最温和又最刺激的高潮。
后穴已经是软趴趴一团,却等不到足够灼热坚硬的东西贯穿,有一点西门朱玉不愿意承认的空虚。陆云樵只是侧拥住他,低声说:“那就睡吧。”
“……太流氓了我有点吓到。”西门朱玉实话实说,“你什么时候……”
“情之所至。”陆云樵呵出一点暧昧的气音,藏在突然响起的炸雷声中。

21
陆云樵听见床褥上的动静,头也不回道:“好消息,今天这边的雨停了,还有几个地方雨在继续,不过整体情况在好转。”
西门朱玉轻轻唔了一声,躺在温暖干燥的被褥里打了个滚。
“对了……另外有一件事。”陆云樵走进来,声音不自觉放轻,“你不在这段日子,有一些关于你是魔门中人的谣言在流传。”
西门朱玉身上热度强烈,头脑昏昏沉沉,听了陆云樵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茫茫然一个回问:“啊?”
“……你发烧了?!”
陆云樵这才发现西门朱玉脸色飞红,和昨天的苍白比起来又是另一个极端的不正常。西门朱玉感受到他冰凉手掌贴上额头,舒服地合上眼睛,缓慢地处理起陆云樵刚才告知的消息:“我是魔门中人……?谣言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该不会是天魔那个死老头子放的吧……”
“淫贼什么的都随他去了,魔门这个谣言影响更恶劣啊。同盟会里的兄弟不会介意很多事,但魔门这一点却……”陆云樵确认了他惊人的糟糕情况,转而道,“等你身体好了,这个还是要内部辟谣一下。”
西门朱玉不言不语,似乎是被发烧连累得没有力气。陆云樵暗自埋怨起昨天那火上浇油的情动,这时候也只能给西门朱玉再掖一下被子,放任他翻一个身,背对着自己睡去。

22
但暴风雨从未真正停止。
陆云樵忽然开口:“有一年的洪灾特别厉害。”
袁晨锋检阅知识,谨慎答道:“天妖死前那两年吗?”
陆云樵点一下头:“记得叫人做好防洪措施啊。”
烛火昏暗,一道闪电透过窗纸照亮袁晨锋的脸。煞白雪亮的景象落在陆云樵眼底几乎变了形,如同夺舍的水鬼,披一张假人皮却又在雷雨中显相,隔了十年八载仍有透彻人心的湿气幽幽。闪电转瞬即逝,徒弟的脸稚嫩仍是少年。
陆云樵在紧随闪电的滚雷渐响中低声道:“那时候,我要是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寻根问底就好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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