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家居技术会让我们更关心隐私吗？

作者|Fen Zhao
译者|Zhiyong Liu
编辑|Si Chen

AI前线导读： 李彦宏前段时间悍然声称：“中国的消费者在隐私保护的前提下，很多时候是愿意以一定的个人数据授权使用，去换取更加便捷的服务的。”对此，我们只想说：呸！牺牲隐私可不一定换来效率：还可能换来死亡：比如搜索到莆田医院；还可能换来经济损失：比如大数据杀熟；还可能换来内心恐惧：比如获取听筒权限进而监听对话推送相关广告……中国人不是愿意用隐私换效率，而是对隐私没有处置权，中国是全世界隐私泄漏最严重的区域，相应的也是数据采集最便利的区域。那么，智能家居技术会不会让我们更关心隐私呢？

对大多数人来说，一想到智能设备分享他们的亲密谈话并把这些录音发送给他们的熟人，如同一场反乌托邦式的噩梦。对波特兰的一个家庭来说，当他们的Amazon Echo将一段私人谈话录音发送给他们电话簿上的随机联系人时，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幸运的是，被发送的这段记录下来的谈话相当乏味，只是关于房屋装修的聊天内容而已。但是，随着智能家居技术迅速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和私人空间，想象更糟糕的场景并不是很难。

智能音箱可以记录居民的谈话。配备运动传感器的恒温器可以跟踪每个家庭成员的行踪，以及他们何时离开房间。冰箱能够记录购物清单和消费习惯。有一件事很清楚：当居民们将智能技术引进他们的家中，他们正在拿自己的隐私来冒险。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智能家居本身可能会成为网络隐私的救赎。互联网公司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囤积人们的个人数据，部分原因就是专家们所称的“隐私悖论”（the privacy paradox）：尽管大多数人声称非常在意自己的网络隐私，但很少有人采取行动来保护网络隐私。看看最近Facebook因为缺乏数据隐私保护而招致的公众愤怒吧，8700万用户的个人信息被泄露了！虽然很多人在Twitter发布了带“#DeleteFacebook”的井号标签的推文，但实际上有多少人真的永久关闭了他们的Facebook账户？当然远远未到8700万。

尽管专家们对这种悖论的存在持不同意见，但至少有一些问题的根源似乎在于，网络空间是虚拟的，而我们的隐私本能是在物理空间中进化出来的。通过将虚拟隐私侵入到现实世界——尤其是进入家庭智能家居技术保护的私人空间——可以缩短这种动态。

互联网是无形的，因此它的隐私风险似乎也是无形的。要知道，在你的脑海里，Facebook有能力梳理你的私人信息。但是当你家里的设备记录你的谈话和肢体动作时，你就很难忽视潜在的、灾难性的严重隐私侵犯的威胁。

如果智能冰箱和智能门锁能让人们像对待身体隐私一样重视网络隐私的话，那么他们就能做Equifax黑客和其他高调的数据泄露所做不到的事情：让人们改变自己的行为。如果用户用脚或钱包为隐私投票，他们可能会引发对网络经济的全面反思，从片面的剥削转向更大的信任和透明度。

虚拟空间中的隐私

在西方文化中，房屋一直被视为保护区；犹太法典就包括禁止在能够窥视到邻居窗户的房间安装窗户。当一个陌生人从窗户边窥视我们，或者在房门边偷听我们时，千年的传统告诉我们，应该把他们赶走。这种对隔离的渴望可能源于基本的生物学需求：无论你是人类还是负鼠，身体上的退缩都意味着隐藏、保护自己不受捕食，这使得隐私成为进化的生死攸关的问题。

但是网站和应用程序在我们的生活中并没有实体存在。一个软件算法，无论多么恶毒，都不会在玻璃上留下一张未知面孔的发自肺腑的威胁。互联网让我们的互动变得抽象，甚至不真实，从而使我们摆脱了束缚。2016年的一项研究表明，这种不真实感导致了人们对网络隐私的矛盾态度：虽然人们理性地认识到他们应该关注虚拟入侵，但他们在直觉上并没有强烈的“直觉感”。当你在做决定的时候，直觉往往会占据上风。

在网络上，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之间的区别并不那么明显，这一事实使问题进一步恶化。我们使用社交媒体与成百上千的匿名粉丝以及我们最亲密的朋友进行交流。电子邮件的收件箱，Slack频道等都是更明显的“封闭”空间，但即便如此，用户也往往不清楚哪些算法可能正在监听。即使Snapchat（以自动删除用户的照片、视频和聊天来保护隐私而闻名）也宣布，它在2017年秋季将投放重定向广告，尽量不引起用户极大的反感。当我们甚至不确定Ta正在看的是公共空间还是私人空间时，我们很难考虑保护自己免受陌生人的偷窥。更重要的是，许多用户倾向于想象的在线“墙”实际上并不存在。

多项研究表明，仅仅是网站上的隐私政策就能让用户感觉更安全，即使该政策本身并不能保证他们的数据不会出售给第三方。

“你的灯泡有多安全？”

当互联网进入家中清晰的私人空间时，这种模糊性将会消失。Deloitte在2017年11月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与一般的在线活动甚至物联网相比，消费者对智能家居设备总体上更为谨慎。4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觉得智能家居技术“泄露了太多他们的个人生活”，而另外40%的人则表示，他们担心自己的使用被跟踪。相比之下，尽管它们有类似的跟踪能力，但他们对无人驾驶汽车和智能汽车技术等其他物联网应用的不信任程度更低。

这项调查只考虑人们对相当抽象的隐私风险的反应。现实情况是，在智能家居中，安全漏洞和数据泄露会对现实世界产生更富有戏剧性的影响。开发人员兼记者Owen Williams最近在自己的博客charge中详细讲述了他的经历，他试图弄清楚自己的Phillips Hue智能灯泡的亮度设置是由谁或什么决定的。结果发现，一款他能在夜间调暗办公室灯光的应用，接管了Williams的Hue系统中所有的灯泡，使它们保持一致的亮度。

正如Williams所指出的那样，如果一个恶意应用程序完成了同样的功能，它可以通过“随机改变亮度或颜色，直到他们付费”来敲诈用户。“当网络攻击导致灯泡无法停止闪烁——或者房门无法锁定、窗户无法关闭，或者冰箱自动关闭并融化你所有的冰激凌——人们对数字隐私侵犯的反应会变得更加极端，这是合乎逻辑的。”

解药就是信任

互联网公司如何能在家庭私密的空间里茁壮成长？如果隐私行为主要与直觉有关，他们需要通过赢得消费者的信任来强化积极的感觉。

信任历来不是采用复杂新技术的主要因素——对虚拟和物联网系统的技术接受模型的研究表明，可用性更为重要。即使是Google和Facebook的重度用户也不会说他们对任何一家公司都非常信任。

然而，看看另一个互联网巨头Airbnb，就会发现，当用户的家庭和他们的网络身份不相关时，这种演算是如何变化的。Airbnb将信任置于其商业模式的核心。主人只愿意向陌生人开放他们的家，因为公司授权他们获得关于潜在客人的信息(客人自己选择提供)，包括他们的个人简介、评论和公众Facebook个人资料。

通过在房东和客人之间建立联系，Airbnb建立了社区，减少了用户与众多互联网公司之间关系的不确定性。Airbnb在收集和分析用户数据方面也相对透明，并且通常以增强用户对平台使用的控制的方式来使用它，比如，为房主生成更准确的定价建议。其结果是：它将用户对敞开家门或留在他人空间的担忧，从直觉的境界推向了更深思熟虑、更理性（也更容易被忽视）的担忧。

如果智能家居产品制造商希望在长期隐私日益严重的背景下茁壮成长，那么明智的做法是来Airbnb取经。他们应该设法通过绝对透明的方式来建立信任，与客户共享正在收集的数据以及如何使用数据的。他们应该创建新的商业模式，不依赖于收集数万亿字节的个人数据，而是依赖于与客户建立信任——甚至是社区。

公司不仅应该实施个人数据加密、存储、共享和删除的最佳实践，而且还要应该围绕客户控制自己数据的能力来设计产品。如果物联网的发展遵循这条道路，那么接下来的10到15年不会带来不可避免的隐私侵蚀，带来的是，它的复兴。

原文链接： Will smart home tech make us care more about privacy?
https://techcrunch.com/2018/06/03/will-smart-home-tech-make-us-care-more-about-privacy/